舍就叹气,晚上睡觉还在叹气,不知道是不是有抑郁症。我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特别烦躁。”
&esp;&esp;另一个声音说:“也许是某种战术吧,心理阴暗的人才需要用这种方式打扰别人学习。”
&esp;&esp;张忻怡说:“是啊,难怪全班同学都讨厌她。”
&esp;&esp;这些来客的面孔,女孩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有个人,女孩始终记得。
&esp;&esp;某一天下课时,女孩收东西时,一个不小心,碰倒了放在桌上的保温杯,保温杯一路往旁边滚,直到最后,砸在了一位女同学的脚上。
&esp;&esp;那位女同学立刻大叫一声:“好疼!”
&esp;&esp;“对不起!”女孩慌忙向她道歉,那个同学五官扭曲:“我感觉我的脚受伤了。”
&esp;&esp;虽然那只是个杯子而已,但是她的痛苦神色看起来不亚于被一个叁十斤重的水泥块儿砸了一下。
&esp;&esp;女孩问那位同学:“还能走路吗,我送你去医务室?”
&esp;&esp;那位同学摆手:“不用去医务室,但是,我中午可能去不了食堂了,我得回宿舍休息,你以后,每天中午给我送饭,再把你的笔记给我看,行不行?”
&esp;&esp;女孩说:“好的。”
&esp;&esp;从此,女孩开始了给这位同学的带饭身涯,而且好几次还是用的她自己的钱买饭,来表达自己的真诚。
&esp;&esp;而这位同学每次接过女孩送来的饭和笔记,都会夸赞她“你人真好”。
&esp;&esp;女孩便接连给她买饭,她不知道是为了“赎罪”,还是为了听到那一声“你人真好”。
&esp;&esp;一个月后,这位同学发消息给女孩,“去新食堂,带汉堡、薯条、蛋挞。”
&esp;&esp;新食堂在叁公里外,女孩没有自行车,来回得跑六公里,女孩便回复“我不想去那个食堂。”
&esp;&esp;“可以去别的食堂吗?”这句话还没有发出来,女孩就收到了新消息:“不想带饭就滚吧”。
&esp;&esp;其实,如果女孩得到的是一个“请”甚至“求”,她还真的会为这位同学继续跑几公里,但她得到的只是一个毫无情面和余地的“滚”。
&esp;&esp;女孩盯着那个“滚”字,愣了很久,她忽然想起这个女生好像和张忻怡关系挺好的。
&esp;&esp;女孩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删除了这位同学qq和微信的联系方式。
&esp;&esp;从此以后,宿舍夜谈的来访者又多了一个:“真同情你们,要天天见到这种人。”
&esp;&esp;张忻怡掩嘴笑:“那当然了,不然我们怎么会讨厌她呢?”
&esp;&esp;女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她就是一个值得讨厌的人吧。
&esp;&esp;后来,谢笃送给她一个海绵耳塞,但耳塞也没法隔音,那些言语仍然会顺着床沿爬上来,但是至少她可以假装自己听不见。
&esp;&esp;她能做的唯有躺在床上,沉默地看着冷冰冰的天花板。
&esp;&esp;以及继续学习,学习,学习,她还能做什么呢?
&esp;&esp;八月份,她的学习成果终于得到了检验。
&esp;&esp;那是一个叫“伽罗瓦杯”的青少年数学奥赛,虽然名字取得很国际化,实际上是国家级比赛,国与国之间是分区进行的,仅限十八岁以下的学生参加。
&esp;&esp;女孩拿到了第叁名,而金奖正好只有叁名。
&esp;&esp;金闪闪的获奖名单被贴在教学楼的布告栏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esp;&esp;女孩还记得,自己在九月份得知结果时的感受。那时,她的心好像飞了起来,连走路都像踩在云朵上,胸腔里灌满了甜味的风。
&esp;&esp;她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高兴,好像得知自己拿奖的时候还没那么高兴,但是看到自己的名字光彩照人地贴在布告栏上,她感到一种久违的宣泄,好像压抑已久的闷火用这种方式烧了起来。
&esp;&esp;那天,她回宿舍回得非常早,宿舍里也早早地有着来客。
&esp;&esp;张忻怡继续和来客商量周末去哪里玩:“我们宿舍都去,唯独不带有问题的人去。”
&esp;&esp;女孩突然“轻狂”起来:“有这种功夫,不如好好学习吧。”
&esp;&esp;张忻怡猛地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到女孩面前,然后问:“你是在阴阳怪气我吗?”
&esp;&esp;她的语速很慢,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站得笔直,居高临下地俯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