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还要一会儿。」

&esp;&esp;「嗯。」

&esp;&esp;两个小时后，李乔才放芮宁离开，芮宁挂心黎暮泽，不知道黎暮泽还在不在等他，于是急匆匆地跑向电梯。

&esp;&esp;等电梯的时候听到电梯间传来人声，他仔细一听，听到了于天明的声音。

&esp;&esp;另一道声音是个软糯女声，于天明怪女生没有在芮宁揍他的时候报警，骂那个女生表子、畜生、垃圾都不如，又一声脆响后，女生哭了。

&esp;&esp;芮宁绕进电梯间，看到女生捂着额头，顿时明白了——于天明刚才弹了她额头。

&esp;&esp;芮宁立刻火了：“打女生？！于天明你是男人吗？”

&esp;&esp;于天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但他看向芮宁的眼神就像阴冷的毒蛇，充满恶意：“谁说我只打女生？这公司里的新人，谁没被我打过？”

&esp;&esp;第11章 教你骂街

&esp;&esp;自从芮宁失忆以来，走路步伐都变得轻快了，鲜少像现在这样，拖沓着脚步，肩背也微微弓着，就差在脸上写上“沮丧”二字了。

&esp;&esp;他乘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但也做好了黎暮泽已经离开的心理准备。

&esp;&esp;将心比心，要是让他枯坐在车里等谁两个多小时，他也不愿意，又不是打不到车。

&esp;&esp;“叭——！”

&esp;&esp;汽车喇叭声吸引了芮宁的注意力，他快走几步，看到了黎暮泽的白色宾利。

&esp;&esp;芮宁四下看了看，飞快地钻进副驾。

&esp;&esp;黎暮泽发动汽车，平稳地开出地下停车场，汇入城市车流。

&esp;&esp;阳光透过车窗照在芮宁的侧脸上，晒得他半张脸暖洋洋的，连带着他胸腔里的某种情绪也在这日光里发酵、膨胀、横冲直撞，要是不说点什么，让这些情绪找到一个出口，他怀疑自己会被憋死。

&esp;&esp;“黎暮泽，我好像也吃了不少苦头。”

&esp;&esp;黎暮泽没说什么，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指骨猛然收紧。

&esp;&esp;好在芮宁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地道：“我长这么大，除了缺乏父母关爱，其实没吃过苦，而且我有外婆，很多人父母双方加起来也比不过外婆对我的用心程度，我要什么有什么，意气风发，除了不敢犯法，什么都敢做。”

&esp;&esp;“初中的时候，隔壁校痞把我当成女生，堵在小巷子里要摸我脸，我个子没他高，块头没他大，但我没想过怕，拼着自己受伤也把他的手臂干骨折了。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任由一个恶心油腻的秃子打我头，就为了每个月几千块钱。”

&esp;&esp;“黎暮泽，我觉得这不像真的，这像另一个人的人生。”

&esp;&esp;

&esp;&esp;芮宁的低落没有持续太久，晚上黎暮泽陪他开黑，二人五连胜以后他又满血复活了，还吵着要吃夜宵，黎暮泽点了烧烤让人送过来。

&esp;&esp;芮宁就着啤酒吃串，情绪高昂地谈论他刚才那波四杀，俨然忘了几个小时前的伤感。

&esp;&esp;但黎暮泽面前一根竹签都没有，只有一罐喝了几口的啤酒，事实上，晚饭时，他就没怎么动筷子。

&esp;&esp;“黎暮泽，你怎么不吃啊？不好吃吗？我觉得味道还行啊。”

&esp;&esp;“我不饿，你吃吧。”

&esp;&esp;今天发生的事情对芮宁的冲击还挺大的，他吃饱喝足，困意很快就上来了，不到十一点就打起了小呼噜。

&esp;&esp;芮宁睡着之后，黎暮泽轻手轻脚地起身，来到次卧衣帽间。

&esp;&esp;他拉开最右边的一个抽屉，入目是七八块手表，其中两块手表是机械表，放在摇表器内，摇表器旁是一盒烟，黎暮泽拿起那盒烟，撕开未开封的烟盒，抽出一支。

&esp;&esp;没人知道黎暮泽抽烟，就连跟他关系最好的魏尧都不知道。

&esp;&esp;事实上，黎暮泽也确实很久没抽了，家里甚至都找不到一个打火机。

&esp;&esp;他站在次卧的阳台，远远地望着视线尽头的江面，夜幕低垂，铅灰色的夜空和波光粼粼的江面连成一片，空旷寂寥。

&esp;&esp;黎暮泽在夜色中站了很久，不能抽烟，他就把香烟凑到鼻尖嗅闻，借此平复翻腾的情绪。

&esp;&esp;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到芮宁在他面前跟他说：“黎暮泽，我好像也吃了不少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