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送东西那人打了一通电话,居然把箱子直接丢在门口走了。
翟杨想,他哥哥又不要他了。
而且是彻底不要他。
连让他去找的权利都剥夺了。
他打开门,把箱子一直拖进卧室,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放好。
不管是衣服、笔记本、毛巾,还是别的什么,本质上都和自己没有区别,都是被哥哥一起扔掉的垃圾。
箱子最底下是一个包装袋,翟杨打开,里面是一套还没拆吊牌的西服。
但是被压皱了,像昨天晚上浴室里泡出褶皱的皮肤,又像翟玉身下凌乱的床单。
翟杨的目光投向手机。
就一个,我给他打一个电话。
手机明亮的屏幕在昏暗的房间里刺得人眼睛疼,翟杨开了外放,这样房间里就会充满哥哥的声音。
他紧紧盯着等待通话界面上的照片——那是翟玉做饭时他偷拍的,每当屏幕熄灭就按亮,以保证翟玉的声音出现时能同时看见他。
这样就是有哥哥的房间了。
纵然翟杨这样仔细安排好了,却只等来了冰冷的机械女声。
没关系,可能哥哥在忙,没听见。
继续。
到第三通电话的时候,翟杨的眼睛开始酸疼,却依然紧盯着那照片不放,照片上的翟玉站在厨房里,系着围裙在安静切菜,或许是因为照片里拍到了阳光,太亮了,翟杨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第四通,嘟声响到第六下的时候,电话通了。
翟杨屏住呼吸。
手机里传来一片杂音。
随后响起一个生动尖锐的女声,还带着灼热的几声喘,陡然把黑沉的房间撕开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