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的饭了!还是不懂事!——”
说罢,老头儿转身,脚步利落地踏进了殿内。
翟玉站在空轮椅旁,看头发银白的老人家在蒲团上缓缓下跪,看他郑重地弯腰,叩头,对着端肃神像,嘴里念念有词。
翟玉摸着额头失笑,这老爷子定是求长命百岁去了,有什么好求的,看这劲大的,定能活他个寿比南山。
……
“这孩子,从小命苦。”
“如今,又不知是遭了什么,心如……槁木……”
“我在一天,帮他捱过一天,万望……”
老人嘴唇颤动:
“万望各路神仙,想个法子,护护他,护护他罢……”
……
翟玉出了阵神,再往殿里看,老爷子已经拜完了,朝他招手:“过来!”
“过来!——”
翟玉不动弹。
曹老爷子背着手开始喊:“小玉!小玉!——”
周围人望过来,翟玉脸一烧,赶忙几个大跨步进去,曹老爷子指了指桌上的签筒,“算一卦吧,啊,来算一卦。”
翟玉:“我不算。”
“钱都给了!”老头儿拿过签筒塞翟玉怀里,旁边一个招牌:二十一次,免费解签。
“我不算,您算吧。”翟玉把签筒推回去。
“我们上年纪的,不能算命,算了要折寿!”曹老爷子把签筒往他那重重一推,眼睛又瞪起来了:“咋!你嫌我老头子烦了!巴望不得我死是吧!”
翟玉才要反驳,后面排队的人就开始嘟囔了:“干嘛呀,耽误人时间……”
“……”
叹了口气,翟玉抱着木签筒,缓缓跪在旧蒲团上。
旁边灰色衣袍的道人悠悠地念:“心念事——可无成——信则百无所乱——不信则神鬼无干——”
心念?念什么?
算什么?
翟玉心烦意乱,千万事从心头过,说不得到底算了什么。
他手上摇了几下签筒,随意抽出一根签,吁了口气,从蒲团上站起来,把签交给身旁的道人。
道人看一眼签,从旁边半人高的累摞签盒里抽出一张纸片,递给他。
曹老爷子伸手抢,瞄了一眼签文开头:“哎!六十六签啊!六六大顺!肯定是个好——”话音没落,翟玉看也不看,一把将那签纸抢了过来,揣在兜里。
“你着啥急,我看看签文说的啥!”
“没什么好看的。”翟玉冷淡道。
“那你就不解签了?”
“不解。”
曹老爷子最终也没犟过翟玉,这签便一直没解。
回家的路上,翟玉几次想扔了那薄薄的黄色签纸,都没下得去手,他有点好奇签文的内容,可又觉得神鬼迷信,有什么可看。
待到回了家,没等翟玉纠结好看还是不看,那签纸就不见了。
脚下小黑猫扒拉他的裤脚,翟玉一把捞起来抱怀里,心里无端松了口气。
丢了好。
小黑猫的名字叫小白。
小白长得飞快,年中捡到的小黑团子,年末已然长成了大猫的样子,走起路来气势十足,像只小老虎,再到第二年的夏天,抱去给兽医打疫苗的时候,已经能呲着牙齿嗷嗷呜呜骂人了。
盛夏的街边小酒馆里,付韵芝大着舌头给翟玉倒酒:“来!今天不喝吐!不要想离开姐姐的怀抱!”
翟玉空着肚子让她灌了俩小时,酒量再好,此刻也醉了,努力清明着按住她的手:“行了行了……”
“不行!——”付韵芝甩开他的手,冲着柜台怒道:“再给我来一瓶!……啥?!为啥不打折?都欺负我是不是……”
酒鬼已经很难缠了,开始哭的酒鬼就更可怕了,翟玉连忙抽了几张纸厚厚按在付韵芝脸上,气急败坏:“你要打折你自家酒吧给你打,你跑这来喝酒干嘛?!”
付韵芝捧着纸巾,脸埋在里面嚎出了拖拉机声:“老娘才不回去喝……呜呜呜,分手就分手吧,还赶上傻叉老板卖酒吧……马上签合同,他妈的改美容院了,老娘的工作要嗝屁了,房贷还没还清呢给我整这一出……”
翟玉脸烧得烫,拿起冰凉的酒瓶按脸上降温:“改美容院了,你、你接着当你的经理不行吗?”
“我他妈问了!腆着脸问了!人家、人家给我一句——”付韵芝脸上的妆全晕开了,黑着两个熊猫眼,捏着嗓子:“我们倾向于专业性人才!”
“啥、啥叫专业性人才!妈的……”付韵芝眼睛一瞥上面电视,拍桌子站起来,冲着前面嚷嚷:“给我把台调回去!我要看帅男人谈恋爱,我不看卖破美容仪的!骗子!都是骗鬼的——”
什么人也怕泼妇。翟玉撑着脑袋看热闹,热闹与冷清都与他隔着一层,他旁观一切,只呵呵地笑。
柜台上的小姑娘撇撇嘴,拿起遥控器调频道。
跳了几个台,不经意往屏幕一瞥,翟玉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