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过错。
“先生,要不要请个大夫来?”江舒的体温在流失,林却握着那双冰凉的手忧虑道。
“不急,我们先将他挪去卧房。”顾归珏拉起江舒的一条手臂架在肩膀,“我抱着他过去,你去前面让走廊上的小厮都退下,今天他来府邸的事,任何人都不要告知。”
林却也想起了德阳县通缉江舒一事,了然地点头:“我知道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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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将江舒放在床榻上,林却打了盆热水来,帮江舒擦拭身上残余的血渍。
顾归珏替他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坐在床边重新诊脉。
这次顾归珏诊脉的时间很长,他反复地确认脉象,试探江舒的鼻息起伏,林却在一旁看得心提了起来:“先生,他不要紧吧?”
顾归珏诊完脉将江舒的手臂塞回被窝,他沉思道:“公子,我现在要去趟顾氏药堂,有几味药材也只有那里有,你在这里暂且看护他一会,我很快回来。”
林却点了点头。
顾归珏正要走,林却又跟了过来:“先生,书房那边我要不要去收拾一下。”
顾归珏想了想道:“等我回来,我们再去。”
顾归珏果真只去了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回来了,他走得急,到卧房的时候还有些气喘:“药材已经让小厮去煎了,他刚才醒来过吗?”
林却摇头:“他昏迷得很厉害,我叫他也没有反应。”
顾归珏凝眸看了会:“罢了,让他多休养会,我们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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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一片狼藉,刀光剑影间,有几樽花瓶被挥落至地板,碎成残瓦瓷。林却有些心疼地拾了起来,小心翼翼挑开那些容易划伤手的,摆到桌面上:“可惜先生这些花瓶了。”
“公子,小心手。”顾归珏拿着扫帚将剩余的碎瓷片扫去,“碎了便碎了,不要再徒增伤口。”
林却心里流淌过暖意,他垂眸望向桌面摊开的那两幅图,轻声道:“先生,此画何意?”
顾归珏扫地的动作怔了怔,他看着那幅合作完成的《相思图》,沉声道:“……正如图上所言。”
林却的心仿佛涌到了嗓子眼,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激动,但颤音依然出卖了他:“莫非先生对我,也是一样的感情吗?”
“是。”顾归珏望着他的眼神没有丝毫回绝,“我也喜欢你。”
所以,他才会在阿云哭天喊地跑来求救时,不计前嫌地去林府救人,他甚至可以不在意林却已经放弃对他的心意,转而投向他人。
“……那为什么当时先生要拒绝我?”林却突然想到顾归珏与江舒的关系,这段过往他还不知晓,或许与此有关?
顾归珏暗叹一声,缓缓开口说起往事。
……
……
“所以,先生不愿意我也这样浪费考取功名的机会,才会再三拒绝我。”听完整段回忆,林却几乎立刻猜到了顾归珏的用意。
“为私情而耽误你的前程,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顾归珏收起那张图,“今天的事情就……”他没有说完,他在犹豫。
林却低垂着眼睛,不舍地看着那张图:“其实我并没有科考的打算,我原本就与父亲说好,要去江湖游历,见识大好河山。但母亲不愿我离家太远,便为我寻了苏家这门亲事,希望我成家后可以安定下来。”
顾归珏眼睫轻颤,他闭上眼睛沉思,像是与自己做了一场极为冗长的争斗。须臾,他缓缓睁开眼睛,换上了一种极为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林却:“从前,是我亏欠于你,我不该忽视你的情感,面对如此诚挚、坚定的相思之情,我应该有所回应。”
林却眼眶酸得厉害,内心却像被什么充实的东西填满了,他笑道:“多谢先生。”
“感情一事,何谈感谢。”顾归珏淡然道,他收起画卷,“继续收拾吧。”
“等等,先生。”林却拉住他的手,“这幅画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归珏轻笑道:“你没有见过这棵树?”
“没有。”林却摇头,他在德阳整个县都没有见过。
“这是红豆树,它的树叶浓密繁多,开出的花通常是冠白色,树干多用于入药。”顾归珏耐心地解释着,“所以你题的这首相思诗,也算与我不谋而合。”
林却抿着唇笑了:“那先生,以后可以不唤我公子吗?”
顾归珏笑道:“那唤什么……阿却?”
林却直点头:“嗯,我喜欢先生这样唤我。”但他又犹豫道,“那我应该称先生为什么呢?”
顾归珏板起脸:“你还是称我为先生。”
“为什么?”
“阿却,惩诫还未结束。”顾归珏抬手搓了搓他的耳垂,“结束之前,你还需要认真在我这里接受训导。”
至于是哪种训导,林却想了想红了耳朵。
……
“先生,您跟江舒……”
“待他醒了,我会跟他长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