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权。秋岚停笔，也没有争夺的意思。高一程点“保存”，弹出“保存窗口”，道：“比如三日这个，是这个画手的名字，里面都是他的画。比如奶茶，都是一些服饰。”

“为啥要叫‘奶茶请不要用铁观音’？”

“哦，那是因为我妈用铁观音做奶茶……”

特意把儿子叫回家，得意地跟他说“我会做奶茶了”，与把他叫回来，只是让他试一件衣服一样。

“这些衣服都可以做画画参考啊。”

秋岚点开“奶茶请不要用铁观音”，一张张图片，有的是照片，有的是画。围巾，衬衫背心裤子，卫衣运动鞋，领带……有的图片是单独的，有的是搭配成套的，甚至附带文字说明建议。

“橙子，你画过画吗？”秋岚问。

“没。”

“你装个SAI还有这么多素材，没画过画？”

“嗯……只随便画过玩玩，没有保存。”

“……对了你还没用过板子吧？来！你试试，画画。很好玩。”

“好玩……”

秋岚搬着椅子随身体往旁边挪，给高一程空出位置。高一程似乎迟疑了一下，移椅子到数位板前，拿起压感笔：“我只会画火柴人。”

“火柴人也是画。”

“我不会画画。”高一程真的只画了个圆和五条线。

“这不是也是画？只要有线条就是画。世界上可能有不会写字的人，但不可能有不会画画的人。”秋岚语气突转，“……画画没什么了不起。”

人人都会的事，没什么值得自豪的。

高一程扭头，看向秋岚。秋岚低头躲避视线。

“岚岚。”高一程沉声开口，“你这样，的确不叫‘谦虚’，你这是不自信。”

我也没说过我谦虚——秋岚懒得回应，心想。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看轻自己的能力。因为对你来说，很容易做到吗？”

“……”

“我觉得，如果一件事能轻松办到，才可以说是很容易的事。比如小学数学题，我觉得做起来很轻松，我会说这很容易。但是你这种画画，对我来说不轻松，我画不出来，所以我觉得不容易。”

“……”

“线条的确谁都会，但是能用线条构成吸引人目光的画，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的能力。你觉得容易，恰巧说明你有天赋……”

“那你那么喜欢数学，说明你也有天赋。”秋岚声音硬邦邦道。

“不。我不觉得真正的数学很容易。而且，我只要一不碰它，就会退步很多。证明我没天赋。”

“谁长时间不碰都会退步吧。”

“不。比方说，100分，普通人退步是退到10分，有天赋是退到99分。而且有天赋的会在几小时内快速恢复到100分，甚至101分。但普通人要再恢复100分，需要花更多时间。”

“……”

秋岚虽然经常没时间画画，但一旦摸到画笔，几分钟内就会迅速找回手感。

“岚岚。”高一程认真道，“我认为你是个天才，只是比起别的天才不太明显，需要你自己去激发出来潜力。你不能亏待自己的天分，这种事谁都不允许。”

啥叫不能亏待啊……？

“你太夸张了。”

“我没有夸张。岚岚。”高一程重读他的名字，接着语气又放轻放柔，“如果，就当真的，现在有一份插画工作给你发offer，你会辞掉医生，入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