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热水,晕倒时的苍白脸色好了不少,关河洲也接过了医生手上的水杯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慢慢喝着。
“医生,她还有事吗?”关河洲问医生。
医生头也不回的答道:“现在没什么事了,可能还会有点不舒服,本来身体虚还碰上女孩子的特殊时期搞军训,低血糖就晕过去了。”
病床上的女生听到医生这番直白的话有些尴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红色,不好意思的她向关河洲道谢:“这位同学,谢谢你送我来医务室,还有热水。”说着举了举手上的杯子。
关河洲淡淡的嗯了声,没说什么。
“医生,麻烦你了,我先走了。”说着关河洲站起身,得到医生的应许,走了出去。
关河洲又再一次的来到小树林,这里已经没有之前那个少年的身影了,之前的气流异象也消失不见,看上去十分正常,关河洲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看到的不同寻常的气流是不是错觉。
小树林大多都是高大的乔木,几乎遮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在炎热的夏天也现出一丝凉意,丝丝缕缕的微风在道间经过,给关河洲鼻间带来好闻的草木气息。
这个气息,就是关河洲之前在操场时闻到的。
关河洲抬头看向小树林中最高的那棵树,那棵树十分的亮眼,不仅仅是因为它是学校里最高的植物,还因为它那种耀眼的颜色。
那是棵枫树,样子看上去应该是有上百年的年纪了,树冠巨大,铺天盖地的,小树林的天空怕是有一半被它占领了,虽然不是颜色最好看的季节,可那红色的树冠依旧吸睛。
关河洲记得,气旋形成的位置,就在这棵树的正上方。
或许也只是巧合,毕竟这棵树太大了。关河洲伸手揉了揉额角,感觉有些头疼。
放下手用力捏了捏,指甲陷入掌心,刺痛的感觉让关河洲清醒。
不可能,那不可能是错觉。
整个小树林此时在关河洲耳中静得可怕,关河洲感觉自己的情绪正在不受自己控制,心中压抑的种种,就好像被人打开了闸门,一涌而出。
父亲……母亲……,还有……
还有什么?!关河洲脑海中突然生出一股巨大的疼痛,惊慌失措地蹲下身抱住脑袋,双手紧紧的捂住双耳,他的耳朵里充斥着无数的声音,闭上眼却还能看见一幕幕画面闪过。
他死死的按住头,想让自己好受些,这疼痛真能给人逼疯。
关河洲的大脑已经分辨不了那些声音和画面,他只觉得头脑昏沉,似有千斤重地压在他的脖子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喉间涌出一股腥甜,紧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正当关河洲隔绝外界感知,陷入疼痛之中时,之前那个有些奇怪的白衣少年出现在了小树林。
他来得很突兀,眨眼间就来到关河洲的身边,看向关河洲的视线十分复杂,此时关河洲的处境,可以说是他所造成的,他没有想到,以为是帮了关河洲一把,却让关河洲陷入了这种对普通人来说危险的地步。
…………………………
关河洲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上的疼痛渐渐消失了,双腿一软,已是跪坐在地。
身上出了很多冷汗,在平常他肯定是难受的不行,不过现下他的注意力还无法集中。
如获新生的关河洲此时脑海里一片空白,疼痛过后不知道怎的,关河洲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十分的轻松,像是冬天里不用早起,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到自然醒,睁眼,转头看见窗外温柔的阳光和未曾消融的雪花,清醒后吸进肺里的第一口清晨的空气那般,舒适,轻松,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想不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恢复正常的关河洲站起身,用手拍了拍衣服裤子上沾到的灰尘,正当他拍灰时,看见了从远方走过来的少年。
关河洲此时的大脑还在重启中,一时没认出少年是他见过的人,少年踱步走向他的模样让他停下了拍灰的手,怔怔的看着少年。
在关河洲的眼中,少年身上的光更亮了,整片小树林,也都是发光的,让关河洲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少年停在关河洲面前两米处,关河洲询问的看向少年,只听少年开口道:“我知道你有或许有异于常人的经历,我不会问,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过我想你应该还有许多问题吧?跟我处好关系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呢。”
关河洲垂下的双手用力握紧,心底涌出恐慌,他现在的确有很多问题和压力,但是他不敢去探寻,也不敢找人倾诉。
少年似乎是看出了关河洲的不自在,语气略带戏谑:“估计你也应该猜到了,我不是普通人,你肯定也不简单。不过你放心,我们没有什么利益纠纷,没有对立的必要,或许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说着还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看外貌就像是一个清秀的阳光少年而已,给人无害的感觉。
关河洲只死死的盯住少年不说话,表情僵硬,看得出来他有些情绪不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