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也有其他的合作方给出更高的价格,但是他们的要求太多,合作起来很累,后来就不合作了。
我喜欢简单的方式,哪怕价格便宜一点。
单俊也见过我的作品,他夸我的手巧夺天工,我总觉得这个形容怪怪的。
“GGAC的一幅图能卖到六位数,你画的又不比他们差,小桐,你把作品拿给边黎,他能帮你炒到天价。”单俊笑嘻嘻地说。
我侧头看着边黎,他在看我的项目内容,眼睛含着笑,听单俊这么说并没有反驳,看来他真的有这个本事。
从这段时间的旁听,我推测边黎是做生意的,他把生意打包成商品,倒来倒去。
经过他的倒卖,这些生意能翻好几番。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很厉害。
如果我的作品要卖出天价,就要变成商品,然后在不同人的手里倒来倒去,最后不知道落到哪里,变成什么,或许出现在游戏里,或许变成怀春少女秘密日记本的封面,或许印在杯子上…
我不排斥,但我不喜欢别人改我的图。
“你是掮客?”
算了,还是阻止一下。
“掮客?”边黎一时没反应过来,目光落到我脸上,眉毛轻轻挑了一下。
要死,他好会撩。
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撩人机。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我假装镇定地继续看项目内容。
单俊趴在沙发上举着手机,“掮客,指替他人介绍买卖,从中抽取佣金的人,常比喻投机者……”
还没念完,单俊笑得直拍沙发,“妙呀妙,你怎么能想到这么精准的形容词。”
我的耳根泛红,“不是我说的,他们说的。”
“他们还说什么?”单俊兴致勃勃地看着我。
我瞥了边黎一眼。
“他们还说边黎是深渊。”
单俊笑疯了。
“掮客?深渊?哈哈哈哈,西兴都是人才呀,比上一个城市好,上一个城市叫你什么?叫你赌客和老嫖。”
“深渊?”边黎捏着我的耳朵,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慢慢研磨。
他在生气。
我垂眼看项目,小声嘀咕,“又不是我说的。”
更小声,“本来就是。”
我以为他要惩罚我,一个轻轻的叹息落到我的头顶。
边黎不生气了?
单俊说他们是金融投资客,不是玩玩股票那些,经手的都是玩命生意,风险高,压力大,弄得不好就是粉身碎骨,纸醉金迷是常态,平淡的生活反而是奢侈品。
他们转战不同的城市,接受不同的委托,与位高权重的人打交道,也不乏黑暗的委托者,每场委托都签下巨额的对赌协议。
一座城市对我们来说充满新奇,是观光的地方,对他们来说是战场,也可能是葬身的地方。
边黎去洗澡,他要陪我去趟杂志社。
单俊喝着酒抽着烟告诉我,他们一般都在国外玩,因为接了委托才转战国内,来A市是连带,因为出了点小事,耽搁了一年。
“也不知道你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你要是再大点来西兴,边黎已经是传说。”
没有人会爱上传说。
单俊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他们要离开。
我走过去拿走他的酒和烟,切了一个小青柠放在纯净水里,递给他,“现在才早上十点,你喝这么多以后中风去疗养院,护士可能会欺负你。”
单俊接过柠檬水,认真地看了我好一会儿,低声嘀咕,“TMD,这谁遭得住呀!”
浴室响起吹风机的声音,我走进去看着边黎的湿发贴在精壮又漂亮的背脊上,水珠流得到处都是。
“想谈多少钱?”他对着镜子吹头发。
我不知道,四位数就挺满意。
“有出息点。”他看着镜子里的我笑。
“六位数?”
“那要换种方式。”
我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小白,“一个月四幅大图,十副小图。”
我还能画得更快,但是我要留出很多时间陪边黎。
南门接到我的时候,眼睛粘到边黎身上就下不来,她偷偷地问我,“季老师,他谁呀?好帅,好性感,明星吗?”
“我的人体模特。”
“哇塞,是不是很贵?”
贵,要肉偿那种。
边黎穿着黑衬衣,一条黑色的牛仔裤,很休闲,慵懒的气质更加明显,以至于出版社的社长坐到会议室时,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对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毫无知觉。
我想,慵懒散漫或许就是他的伪装色,让猎物不知不觉放松警惕。
但他可能从不知道,有只猎物就喜欢他的伪装色。
最后的结果,我跟杂志社签订三年长期合同,每个月两幅大图,六副小图,月薪六位数,如果作品增加用途或者翻印,还有额外提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