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你做事情都不经大脑吗?还是找个对象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他妈是蓄意谋杀,你想进局子吗?”
她被我说的脸上一阵发白,指了指自己脚上沾上水渍的鞋,“是她先把水泼到我脚上的,我只不过是给她长点记性而已……”她又指了指正伏在水龙头面前的人。
“给人长记性是这么给的?”我笑着看孟诗语,“那我用不用给你长长记性呢。”
孟诗语脸色一阵发白一阵发青,变化之间惊恐的眼睛能掐出水来,煞是好看。
“以后注意点分寸。”
孟诗语先走了,我扭头看她狼狈的样子,开始怀疑之前自己的判断有没有出现问题。她的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脸上滴着水痕,鬓发黏成一绺贴在脸上,眼睛通红的模样像极了刚刚从凶兽嘴里逃脱出来的小兔子。
我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我总感觉我们是一类人。
可是我现在却无法确定了。
在那之后我偶尔在各个楼层四处瞎窜,偶尔能看见她像只被惊着了的兔子与我擦肩而过。我有时候怀疑那天我是不是看错了,还是说那个穿着花裙子,一边哭泣隐忍一边蓄势待发的小姑娘被卖掉了。
我的日子过的很平淡,没人顾虑我夜不归宿也没人伸手去管我打架斗殴。
在晚上爹妈都骂骂咧咧催着回家的时候,周围的人群散去,我一个人坐在酒吧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我不是身上没有束缚,只是我早先一步被放弃了而已。
店里的生意很平淡,我姐也不指望这个小破服装店赚钱,有时候换季或者上新的时候来瞧瞧。
有的人瞧我是个小孩儿,就爱在这讲价,我姐也不管赔了赚了,反正她老公有钱。留着这么个店,也可能是想给自己留个后路,万一哪天她老公在外边偷人,回头不要她了,好歹也有个营生。
逃课的日子是因为觉得无聊,干脆躲回店里画画。我从小就对画画着迷,我姐出去兼职赚的钱除了给我买零食,就是给我买画具、和画画有关的书籍。
零零碎碎的逐渐添置,我竟然也好像有了一笔专属于我自己小小的财富。
偶尔闲暇出来时间的时候就窝在店面后边那个小小的房间,不管是素描还是水彩,动漫人物还是石膏头像,只要一有空就会钻到画板面前。
别人总以为宫锡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力混蛋,可是没人关心和想要接近宫锡沉浸在自己世界当中自由翱翔的魂灵。
我画过那个穿花裙子的小姑娘,油画上面涂抹的几笔虽然辨认不出五官,可是不论什么时候,随时随地打眼一瞧我就知道,画上的人影是那个小姑娘。
因为我长的与同龄人相比要快许多,个子窜的高,整个人杵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看见我。所以即便任由我自己在店里,我姐也居然放心。
但是我还是藏了个心眼,偶尔卖衣服会给自己留点钱,我不知道我姐查账的时候有没有看出来,总之是没有追问过我。
我在学校走廊、或者是放学的时候,偶尔会看见那个姑娘,可是她总是低着头快步走过,好像惧怕着什么瘟神似的。有的时候我们视线相交,她会迟疑片刻再把头扭开,一旦我不再看她,一股炽热的视线总会投射在我的身上。
我觉得她好奇怪。
有点和我差不多的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