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存对方朋友圈里的照片——一张裁去了脖子以上的、穿着她喜欢的制服的照片，沈茗知道他是特意发给自己看的——然后对着它自慰。

她和少年心照不宣地在朋友圈隐晦地示爱，她知道那些裁去了脖子以上的照片都是发给自己看的，甚至前一天少年给她发了站在镜前自慰的照片，隔天就会在主页更新相同视角、只是衣冠楚楚的照片——对方曾经问过她喜不喜欢看到自己这样为她勃起，沈茗现在知道了——她很喜欢，女人的虚荣心被完全满足了，只要想到那个无论是现实还是在虚拟中都高高在上的少年私下里如此变态地迷恋她，沈茗那张素净柔和的面孔上就会浮现出一种轻佻的傲慢，它并不令人反感，相反地，它让主人备受少年人的青睐，是一种与年龄和性别都充满矛盾的青涩的性感。

少年在扭曲的「初恋」和爱情中被滋养得容光焕发。

他高傲骄纵的性格也被驯养得愈发温顺，只是变得更加黏人。

殷云白不再厌烦四周朋友们谈论如何讨女孩欢心的经验，他温和甜蜜地微笑着倾听他们说的技巧，拒绝他们空余时间一起去酒吧的邀约，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那条已经积攒了长长对话的聊天框。

沈茗因为课业和考试已经数天没有回他消息，她发过来的课表上考试结束的时间就是今天下午，约定好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几乎是满怀着一种赶赴约会的甜蜜心情点开WeChat，但那里并没有显示待读的红点，少年愣住一瞬，又去看对方的朋友圈和游戏记录，时间线也同样停在三天前。

——他人生中头一次体验到失恋一样的感觉，尽管还没弄清楚原因，但他切实地感受到了对方这些天里不同寻常的冷淡。

他怅然若失，蔫头耷脑地点开手机里设了密码的相册。

十八岁的少年存了整整一个相册的女友照片，他维护这个桃色的秘密，有如维护一场纯情的初恋。

沈茗十六天没有出现，他跪在枕头前对着女友的照片和那张温柔的笑脸自慰，但是中途就停了下来——他哭了，不得不抬手去擦自己的眼泪，很丢脸，他狼狈不堪地用掌心去擦眼睛，但是眼泪却源源不断地滚落出来。

【坏人……好讨厌……】

他想起自己在对方消失以后讨好一样发过去的照片，窘迫又气恼地删掉了它们，对方的头像仍然缄默不言地挂在置顶消息框上，殷云白泄愤似的，恶狠狠地截着屏幕拉黑了她，可是很快又丧气起来，灰溜溜解掉拉黑，点进对方的朋友圈去偷看。

——少年惊讶地张大了眼睛，慌乱地捧着手机，无法移开视线地盯着它。

停滞十七天的主页里有一条新的动态，然而并不是女人的自拍或者游戏的截图，照片里是一扇半掩着的酒店房门，门口挂着的牌子是加州着名的那家海滩酒店，离他只有两公里。

玄关处的高柜上摆着棕色的女式皮包，而照片的角落里是那只少年太过熟悉的手，白皙的指尖正夹着一根刚刚点燃的香烟。

房牌号是［25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