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远真感觉自己软绵绵飘起。
厉远听着雨声,心情欢快,他看见不远处的医院,叫停厉寒的油门。
“前面那个医院停车,去拿一下体检报告,我们仨的,上次爆炸后做了全面体检,今天才出了结果。”
他顿了一下,评价道:“比乌龟还慢,这家医院,以后不要来了。”
车放在停车场。
厉冬生腿脚不便,厉寒跟他哥去了医院大厅,打印体检报告的时候,他看见了卢小芳。
像所有会在现代医院迷路的中老年人一样,卢小芳迷茫地站在大厅中央,时代抛弃的人。
厉寒心咯噔了一下,他连忙过去,卢小芳看见他,愣了一下,转头想走,被厉寒拉住了:“卢姨,你找什么?”
“没什么。”
声音瓮里翁气的,厉寒一听就知道她哭了。
肯定是卢越出了事,厉寒心里不是滋味,温声询问:“卢越怎么了?”
卢小芳红着眼,一句话不说,只把他从大厅拉到住院部,一间普通病房里。
病床上卢越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看着厉寒。
神态天真,刚会说话的稚子一样,有些不好意思:“妈妈,这个哥哥为什么看着我?”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厉寒接过卢小芳手里病情诊断。
「患者:卢越 年龄:22
诊断意见:患者智能中枢损伤,顶叶损伤、额叶的额极损伤、颞叶损伤,导致患者智力下降,建议由内科转至神经内科……」
智力下降。
厉寒没敢看完:“他病情怎么样了?”
卢小芳声音哽咽:“神经损伤,大概率没法恢复,这辈子他只能做个——傻子。”
傻子卢越在墙上捂了一只虫子,捏着翅膀,往窗外放生了。
“怎么会这样,爆炸现场我也在,”病房其他人投来目光,厉寒把卢小芳拉到门外,压低声音,“当时几个子弹都只是射中他小腿,什么时候脑袋受的伤?”
卢小芳顿了半晌,才叹了口气说:“跟爆炸没关系,他的脑袋,其实是在被掩埋时,二次受伤导致的。”
“掩埋?”厉寒惊了一下,他忽然会想起,被埋时,他从头到尾没在意到卢越,当时卢越哪里去了。
卢小芳问他:“你们被埋了多少天?”
“二十五个小时左右。”
“阿越不一样,他被埋了三天三夜。”
“怎么会这样?”厉寒心里咯噔一下,他忽然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因为——”
“有人告诉救援队,下面只埋了三个人。”
厉寒脑子嗡地一下,他喉头艰涩:“所以他错过了黄金救援的时间。”
“因为你们的救援在先,导致房体二次坍塌,他脑袋被砼块撞击,一连环的事件,他才变成这样。”
厉寒脑海中一片空白:“我当时——我居然忘了他。”
“救援队说,阿越被埋的位置,离你们很近,十几米远的三角区,他还用衣服给自己包扎了。
本来完美救援的希望很大,没想到他腿还好好地,人却变成了傻子。”
这时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从门口探出,厉寒看见卢越眼神忽闪,轻轻叫了他一声:“哥哥。”
厉寒艰难开口:“你好。”
这句话,好像让卢越卸了全身戒备,他抿嘴恳求的语气:“哥哥,我可以送你一个东西吗?”
“可以,你要送我什么?”
卢越拿着一只圆珠笔,抬起厉寒的手:“戒指。”
笔尖轻轻滑在厉寒无名指,很快,一只蓝色钻戒戴在了他白皙指根——卢越画的。
卢越眼睛亮晶晶地,像一只狗叼来死耗子,却竖起尾巴,向主人讨要奖赏:“好看吗?”
厉寒刚想点头,住院医师走了过来:“原来我的笔,在你小子这里。”
圆珠笔被医师拿走,顺便带走了卢越:“该挂水了,别玩了。”
病床上,卢越乖乖地任由针扎进肉里,感觉不到疼一样,他定定看着厉寒:“哥哥,你什么名字?”
“我叫厉寒。”
“厉寒哥哥,我喜欢你。”
厉寒心里乱七八糟的,给卢小芳留了一张卡:“密码六个八,里面有一百万,是卢越现阶段的住院费用,关于后期治疗,我会再来的。”
卢小芳不要,她现在也不缺钱,但厉寒不知道能给她什么,只是强行把卡塞到她口袋里,赶紧离开了。
厉远拿着体检报告等他,等了很久的样子:“她跟你说了什么?”
厉寒跟他讲了大概,两人坐进车里,都默不作声。
刚系了安全带,内后视镜里,厉寒看见他爸睡着了,他小声问:“爸这是怎么了?这两天很累的样子。”
“冯氏被夷成平地,他地位又不稳,操心过头了。”
厉寒油门还没踩,忽然一拍脑袋:“爸的腿伤药,我给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