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毓澜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我跟你说的事,你好好想想吧,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周夏一路连滚带爬追着许毓澜到了门口:“你别走啊,我错了……”
许毓澜却心如磐石,任他怎么哀求也不回头,一脚跨进电梯,走了。
他本以为经过了这晚周夏这样会乖乖听话,却没想到,几天以后徐骋推开他办公室的门。这个时候许毓澜正在跟几个股东谈事情,徐骋在他耳边低声告诉他:“许总,看着周夏的人说,他去了晏先生那边。”
许毓澜唰地站起身,留下一屋子的人径直往外走。
股东们回过神:“许先生这是周末了?”
徐骋含糊道:“许先生他……家里起火了。”——后院起火。
许毓澜冷了周夏这么多天,任由周夏怎么哀求他也没有回话。
周夏休息了一个晚上缓过神,心里思索着陇府那边究竟住了哪方神圣让许毓澜这么在意。他越想越好奇,于是趁着周末的下午,打车去了一趟陇府,按照那个人给他的地址,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晏晚的住址。
晏晚本来是在楼上训狗——臭狗先是跟哒啦打了一架,然后一爪子把晏晚坐在地上拼了一下午的乐高打散了。气的晏晚抱着这条狗把它扔进狗笼里,不顾嘟噜汪汪大叫,强行把笼子给锁上。
“你给我在这面壁思过半小时。”晏晚指着嘟噜,指尖都在抖。
紧接着,他就听到楼下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声音真大,仿佛要把他的门砸烂,又好像再告诉房子的主人,如果再不开门,来者恐怕就要把玻璃给砸了。
“我半个小时以后把你接过来,你别想着给我偷跑出来。”
嘟噜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甩着大尾巴。
晏晚下了楼去开门,见外面站了一个陌生的男青年。晏晚愣了愣:“你好,你是……找错人了?”
周夏一直以为长得好看是自己呆在许毓澜身边最大的资本,直到他见了晏晚——说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
但晏晚对于周夏的惊艳也仅有数几秒,周夏很快便被怒气袭击了理智,他蛮横地推着晏晚进了屋。
晏晚警觉地摆出防御姿态:“你是谁?进来做什么?”
周夏环视了一圈屋内的装饰,然后双手环臂,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许毓澜金屋藏娇,我以为这里有多豪华,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晏晚明白了——他是把自己当许毓澜的大房了。他第一次被人以这种身份对待,一时有些惊奇,他好整以暇地坐会沙发上,看着周夏扬了扬下巴:“所以呢?”
晏晚已经不是刚出社会的那个毛躁的小年轻了,跟在许毓澜身边的这些年,不仅教会了他忍耐,更是让他学会面对任何事都要平静。这份面对世故的平稳,又给晏晚多添了几分沉稳的魅力。
周夏不说话,看上去要气炸了。
晏晚叹了口气,拿起杯子给周夏倒了杯开会,指了指沙发:“来,坐。”
周夏冷着脸坐下去,捧着晏晚递给他的杯子。
“我想,我好像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你是许毓澜的情人,之一,对吧?”
周夏下一秒又要发火,不过晏晚低叹了一口气:“好巧啊,我也是。不过我和你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在于,我跟在许毓澜身边的时间最长。”他稍微思索了一下,手摆出了一个数字,“从我硕士毕业回国到现在,大概有五六年了吧。”
晏晚看着周夏,许久之后,瞧出了了周夏眉眼间和自己相似的地方,这让他忍不住低叹。
周夏觉得晏晚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和怜悯,捏了捏拳头,就听见晏晚问:“许毓澜有没有带你去过德国?”
周夏没想到晏晚好好地会谈起这个,他点了点头。
晏晚淡淡地说道:“他带着你去了莱比锡城,让你穿着粉色的T恤跟他一起去去尼古拉教堂玩。”
周夏狐疑地看着晏晚:“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因为,”晏晚的口吻和神情带着悲哀,“他带着每个情人都去过那边。他带着你们,就想找回他脑海深处的回忆。”
“大概是七年以前吧,许毓澜去柏林办事情,然后去莱比锡城。在尼古拉教堂附近,他出了一场车祸。那场车祸是意外还是人为,我也不清楚。当时许毓澜身受重伤几乎当场就要去世,但是有个人救了他。
“据许毓澜说,那个人是华人,讲汉语。那天穿了一件粉红色的T恤,留着长发。”晏晚比划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他是个男性,懂得基础的急救知识。他给许毓澜做人工呼吸,给他做心肺复苏,护着许毓澜一直到救护车来,跟着许毓澜一起去医院。可是许毓澜醒来的时候,却没见到救他的那个人。许毓澜说他当时意识昏沉,不记得那个人究竟长什么样了,但还是疯了似的找了很多年,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人。所以……”晏晚低头喝了一口开水,“他才会一个一个地找情人。他找的每一个情人,都跟当年救他的那个人有几分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