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导致再见他时千悸立刻就记得起来。
男生似乎是在这儿休息,此刻被打扰了也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他看眼前的小孩一直盯着他,笑着问:“哪里来的?”
千悸指了指身后的岛。
男生挑了眉头,见他还不动,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月光倾泻,照得他满脸柔和,身上披了一层银霜。千悸看着他有点无措,紧张得结巴道:“千……千。”
“嗯……很好听。”男生说,“我叫程疏眠。”
程疏眠,千悸将这三个字在心底默念了几遍,乖乖地点了点头。
见他这副模样,程疏眠没忍住笑出了声,问他:“到这儿玩?”
千悸摇头。
程疏眠皱眉:“你家在哪里?”
千悸想了想:“我没有家。”
程疏眠停顿了一会儿,坐直了身体,也不再问了,允许他在身边坐下来。
夜色无际,繁星漫天,千悸知道时间不早了,他看向程疏眠,有点疑惑地问:“你不回家吗?”
程疏眠看着天空,答道:“不想回。”
在千悸的心里一直都很羡慕有正常家庭的人,他不理解程疏眠的做法,追问:“为什么?”
“他们总想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千悸深有体会,再次点头。
他与程疏眠头靠着头,在花海中度过了一晚。这一晚难得睡得踏实。
脱离了林空的掌控,哪怕是在花中自由奔跑都是幸福的。程疏眠带来的食物很快就吃完了,他带着他去吃了面,找来食物用火烤,这座小岛近乎于荒芜,很少有人到这儿来,他们互相依偎,度过了一晚又一晚。
那天艳阳高照,他们两个人靠在石头后,程疏眠问他以后想做什么。
千悸说:“我想上学。”
程疏眠看向他,像是有点意外,这几日的相处下来他觉得千悸不像没读过书的孩子,五岁的年纪甚至有些知识比部分成年人懂得还要多一些。他摸摸千悸的脑袋,夸赞他:“你很聪明。”
千悸没说话。
跟着马叔的那几年他学会了很多字,会背了很多古诗,后来航远收养他便开始给他配私人老师专门上课,他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屋子里,看着窗外飞翔的鸟儿。
林空成了那儿的主人后他要学的东西就更多了,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他只是想像正常小孩一样。有个幸福的家,可以交到很多朋友。
下雨的时候岛上花香味更浓郁了,空气夹杂了大海的咸,他们一时无处可躲,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小小的山洞,而令千悸不安无措的是,当晚程疏眠发了高烧。
林空教了他很多,却没教过该怎样照顾生病的人。他想起有一次他发烧后马叔用毛巾擦了擦他的脸,喂了退烧药,睡上一觉第二天就好了,于是千悸把身上的衣服撕掉了一半,浸湿后给程疏眠擦了擦脸和脖子,程疏眠看起来不像生病的状态,精神良好,见千悸做了这么多,神色着急,捏了捏他的脸,安慰道:“不用怕。”
千悸感受到他的温度依旧很高,急得差点眼泪都要落下:“我出去给你买药……”
“离这儿很远呢,要过海,我不放心你。”
“可是……”
“没事的千千。”程疏眠安抚着他,眼眸低开垂下时却看见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千悸用手臂捂住那些伤,支支吾吾半天没告诉他。
他被转过身去,后背的衣服被撩了起来,程疏眠的目光灼热,盯着他的后背一直沉默着,千悸觉得别扭,刚想像他一样说“没事”时,他整个人跌入了滚烫的怀里。
程疏眠轻叹一声,语气满是心疼:“我带你离开。”
千悸回头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
“我带你走。”程疏眠说,“放心,以后不会再经受这些了。我带你走。”
这句话千悸记了十四年。
……
腹部的伤被纱布包裹着,床上的人面色泛白,呼吸很轻,程疏眠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指捏着眉心,闭着眼睛一直在回想。
那一次生病因为拖了很久,情况严重,导致康复后记忆受损。他只知道记忆里有花,有一个在花海中奔跑的小小身影,潮湿的山洞,紫红的伤痕,他向一个人许过很重要的承诺,是什么?那个人是谁?
程疏眠叫来了在程家工作几十年的林管家,看着千悸的脸,他问道:“十四岁,我发高烧的那一次,发生了什么事?”
林管家疑惑他会重新问起这件事,想了想,省去了一些:“您淋雨着凉了,是我发现……”
“在哪里?”
关于地点,当时没有人提及也没有人在意,只是想找医生尽快让程疏眠退烧,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管家道:“曼陀罗小岛上。”
床上躺着的人手指动了动,程疏眠用手撑着额头:“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