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存了要罚他的心思,还是去端了盆水回来洗纸。
一直到了深夜,也实在想不出办法。
不知什么时候在桌案上睡着了。
早上是被太子带了人,用水泼醒的。
这个时候的天气被冷水一泼,许未熙在炭火房里也被冷得一颤。
睁开眼秦祯就站着他眼前,眼里的冷漠刺进了许未熙心里,见他没有动作,秦祯走去案边看了看那张纸,冷笑一声,嘲讽道:“既然伴读没有把东西复原的本事,那就去把花瓶碎片拿过来,磨成粉吧。”
“是。”
这五年来,太子没少针对他,但是像这样无理取闹还是第一次。
可是他是奴,是臣子。
木棍是磨不动瓷器了,只好找个尖锐的石头。
许未熙有点头晕,眼睛也有点花了,但是闭眼休息一下,还是继续。
自己都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手上的伤口被包扎起来,屋里熏了香,是太子寝殿里的香味,熏在了他房里。
许未熙想说话,开口却是咳了两声。
“怎么还在咳嗽?”
是殿下的声音。
“回太子殿下,薛公子是受了凉又过度劳累才晕倒的,这风寒这阵子恐怕都好不了。”
“可是他连晕倒了都一直在咳。”
听着声音都知道秦祯的不耐烦。
“因为……药喂不进去啊。”
“行了,你下去吧。”
“是。”
“再去熬药。”
秦祯又说了一句。
“是。”
秦祯走进来的时候,许未熙不知道怎么就闭上眼装晕了。
秦祯在床前站了很久,就在许未熙快要忍不住睁开眼时,有什么东西凑到了唇边。
软软的热热的,然后就有苦涩的东西被送进他的嘴里。
意识到那是什么,许未熙要睁开的眼完全不敢动了。
一碗药不知道喂了多久,久得许未熙都快要受不了了的时候,手上捏着被子都捏出了汗,床边的人终于走开了。
“真苦。”秦祯嘀咕了一句,叫人把碗端了出去。
过了一会,许未熙嘴里又被塞了个东西,是甜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初吻!初吻!我的初吻!]
系统里许未熙早就叫破了天。
[淡定一点,万一他真的只是想给你喂药呢?]
[我的初吻没了!]
[没了就没了吧,初夜还在就行。]
[我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叫什么,我回去了一定投诉你!!!]
[10086]
[!!!]
房间安静下来,许未熙被喂了药,嗓子舒服了不少,也不咳了,静了一会儿,有翻书的声音。
许未熙悄悄眯开一只眼,确定秦祯看不见自己,才大摇大摆睁开眼。
“殿下,折子要送到这来吗?”
“嗯。”
太子帮政已久,凡是陛下看过的折子都会送来让太子再看一遍。
还是第一次,折子送到书房以外的地方。
许未熙暗自忖度,他没想到,这五年安分的陪伴会让秦祯有了些意料之外的变化。
还是说……上一世秦祯就存了这样的心思。
许未熙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若是如此,他才是真的难做。
权力至上的时代,若是生了爱,还是这种难以启齿的爱,秦祯敢表达,许未熙都不敢回应。
许未熙闭眼,不知不觉间又睡了。
再次醒来时,闻到了满室的菜香。
睁开眼时秦祯就坐在他床边,见他醒了,仔细问他有没有不舒服,想不想吃东西。
问完也不等他回答,摸了摸他手,试了试他脸上温度,嘀咕一句不烫了,才叫人进来服侍他更衣用膳。
看着他吃了些东西,面色也红润起来,秦祯才板起脸说瓷器等着他磨完。
许未熙应是。
“你可真听话。”秦祯皱着眉,语气不善。
许未熙一愣,道这是自然。
“那是不是要你去……”秦祯硬生生把自己憋住了,说不得许未熙真会自缢,一番怒气最后又憋了回去。
他时时这样纠结自己,不肯放过自己,不肯放过许未熙。只因许未熙一直都听话,两世皆如此,又因实在太听话。
秦祯一摆手,见他没事了,抬脚离开了 。
过了一会儿,有人送了药进来。
许未熙摸出一块玉佩,把它放在桌子上,向来人使了个眼神。
那侍从明白了,等许未熙喝完汤药,端碗时顺势收了玉佩藏在袖子里,急急忙忙退下了。
屋子里没点灯,许未熙立在窗前,觉得有些冷,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却也没关上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