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次手机,仿佛得了网瘾症。
为了缓解焦虑,他去询问了犯人的情况。
犯人身高159cm,现年50岁,家中有一个今年高考的孩子。他10岁丧父,被母亲拉扯长大,虽然自幼家境贫寒,但一直非常努力,甚至因为身高的问题,要比一般农村长大的孩子,有更敏感的自尊心。
他不愿在农村种田,于是到处干杂活,曾经年轻时曾干过一段时间的捕鱼,每天能赚不少,并且凭借能说会道,娶了村上一位美丽的姑娘作为妻子。
尽管他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过上了好日子,但有从小因为身高问题,在农村受到歧视,他非常想要一个儿子扬眉吐气。很不幸的是,他的妻子头两胎全部都是女儿。
对于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来说,生养两个女儿已经足够让家庭负担累累,但这个男人却不肯罢休,当得知妻子第三胎终于怀上了男孩之后,他激烈地要求妻子生下男孩。
终于他如愿以偿有了一个儿子,可与妻子的感情在生下儿子后破裂。妻子与他离了婚,带走了两个女儿,而他也搬到了S市。
在来到S市之后,他的生活状况开始走下坡路。无论怎样打工劳作,都不能赚到比在农村更多的钱,但城市中生活的开销,却远比农村要大得多。这十几年,他尝试过十种以上的职业,汽修,建筑、养蚕、修路等等,但都不能赚不到足够的钱,并且随着儿子逐渐长大,花销也越来越大,开始四处欠债。
因此他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对他要求极高,希望他能考上名牌大学。
但他的儿子在进入高三后,成绩却一路下滑,几次模拟考下来,不仅离他所期望的名牌大学越来越远,甚至连本科线都只能勉强够到。
对儿子失望的男人,又因为年龄大了找不到工作,走投无路,开始实施抢劫犯罪,与此同时,也开始变得越来越迷信。
他听说飞瓦殿的算命很准,于是就想去求个签,让儿子时来运转,考上好的大学。
没想到住持不仅拒绝为他看签,还告诉他儿子不仅考不上大学,而且还会生一场重病。陷入绝望的男子最终拿起了那柄柴刀,挥刀朝大师砍去。
苏砚棠也的确坐立难安,坐等消息太过煎熬,于是就开车去苏臻的宿舍看了看,又回了一趟单身公寓。
等苏砚棠一走,周琰立即打了个电话:“跟着他,到任何地方,跟任何人碰面都要盯着,一旦遇到危险立刻告诉我。”
苏臻都不在,苏砚棠无法形容内心那种巨大的恐慌和失落。时间每多过去一秒,他都会变得更加不安。
他不知道是否要打电话给苏臻,不知道自己如果主动联系,会不会让躲在暗处的这个少年,更加警惕地隐藏起来。
等待夜幕再度降临,他最后他使出浑身解数,鼓足勇气发了一条短信:我想你了。
苏臻在一个人声鼎沸的酒吧中,看到了这条消息。
他已经在这个酒吧里待了很长时间,从城郊回来之后,他就躲藏在这个白天也如同夜晚的地方。
音响轰鸣,周围的人在尖叫。他们大笑,跳着,闹着,趋近于歇斯底里,表情癫狂。苏臻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无法停歇的喧嚣之中静坐着,终于一点点地冷静下来。
他盯着手机,久久地看着,头顶上的灯光变换着颜色和光圈扫射下来,手机屏孤单地亮着,因为折射着古怪的光,看起来像一张坏掉的胶片。
他就这样一直看着,直到屏幕上那些字变得陌生起来,变得让他无法辨认,才缓缓地,把手机屏幕暗掉。
“这都是你自找的。”他低下头小声念叨。
这句话充满歧义,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着发来消息的人说。
他重新打开手机,然后拨通了苏砚棠的手机号。
“我想见你。”他在一片喧闹声中说,“你可以单独来见我吗?”
“你在哪儿?”
“跟我去酒店,我会把地址告诉你。”
那是一家非常普通的快捷酒店,房间狭小而且隔音效果很差。隔壁前来旅游的一家三口在房间里放着电视,苏臻靠墙站着,他就站在门边,像是罚站似的一动不动。
这个位置,他可以清晰地听到隔壁人的说话声,也能听到走廊上心情各异的踱步声。
此外,还有他自己的心跳声,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跳,此时此刻又开始悸动。
他想象着苏砚棠进来的样子,觉得讽刺,这个男人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他听到一个脚步声走近,然后轻轻地在门前站定,随即他的手机响了一下。
苏臻不需要看手机,他们隔着一扇脆弱的房门,面对面站着,他已经能听到苏砚棠一路跑过来,急促的呼吸声。
倘若开了这扇门,就再也没有办法挽回。
苏臻的手放在门把手上,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他深呼吸,然后缓缓地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现在他仅仅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