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对视,司机却慌乱移开眼睛,容璟槐眼眶发红,眼睫潮湿,眼神却是无温无热的冰冷。
不算明朗的光线穿透落地大窗,客厅面积过大,光照不到的地方显得阴冷,风雨欲来的气氛填满整个空间。
韩荆双手环臂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一下这一个月来他回的格外勤的房子,有些迷茫地想:这房子之前也这么吓人吗?怎么一副子美式恐怖片的感觉?容璟槐天天坐沙发上看书,书单中不乏志怪悬疑小说,他不怕吗?
韩荆今早到公司,秘书便和他说:“韩总,祁总今早来了一趟。”
韩荆惊诧看了一眼表,时针刚至九点,顺口问道:“他几点来的?”
秘书说:“五点半。他放了东西就走了,我替您放到办公桌上了。”
韩荆大步走进办公室,一瞄眼就看见桌上一个略显夸张的包装盒,粉红色礼品盒,绑大红绸带,心形卡片压在绸带下,上书:“for 荆”。
千百个念头自脑中闪过,几秒钟后韩荆就只剩下慌张,完了啊,祁逢看上我了。
韩荆犹豫着打开礼品盒,雪白纸张映入眼帘,韩荆粗略翻了翻,眉头越皱越深,手轻微地有些发抖。
资料的后半部分是大量照片,原图不过几张,打印在纸上的是很多张处理放大后的图片,腕骨处的褐色小痣,脚踝处花瓣状的胎记,挨得有些近的相邻耳洞,韩荆的手抖得翻不了页,厚厚一沓资料连着盒子一起跌落地面,散落大片。
韩荆看那些照片,熟悉又不熟悉,那些被处理过的照片无一不来源于程瑾,韩荆看每一张照片时的熟悉感无一不来源于容璟槐。
两点都他妈确定一条直线,那么多重复的人体特征用来确认一个人已是绰绰有余。
这实在是种稍有些诡异的体感,已经坦然接受的失恋和死亡,大变活人一样又将程瑾送回自己面前,还如胶似漆一同生活,喜悦被压在恐惧下显得微乎其微。
什么记忆深处的模糊画面,什么映在脑海里的相似面庞,一定要有迹可循的证明摆在韩荆面前,他才愿意去想,原来程瑾就是容璟槐。
可是程瑾的尸体,和韩冀显而易见的情人关系,韩冀意外的车祸,要是韩荆再去想这些,又能想出什么东西?
韩荆脑仁刺痛,出了满身冷汗,不堪其忧一样捂住了头,他无视一切痛苦事件的信条告诫他,算了吧,既然当初能遥遥一眼后就离开窗边的程瑾,为什么不能在得知容璟槐的身份有隐情后迅速放弃这段感情?
离开容璟槐,韩荆悄悄地试想了一下,觉得这是一件不可接受且会让他承受巨大伤害的事情,相比下,此时韩荆更想见到容璟槐,哪怕什么也不问,抱一抱他也是很好的,就不会至于到两不相见前,他们什么也没有留下的地步。
出于自救,韩荆命令自己不能够再去想,只是急急回了家,要去见容璟槐。
阵风刮过,呼啸作响,韩荆突然觉得有些冷,起身去关窗。
恰逢容璟槐推门进,手指仍搭在门把上,满脸警惕的样子。
韩荆想起他和容璟槐第一次分别的晚上,风雨欲来的阴天,他站在窗边,容璟槐手搭在门把上,笑出半个锋利犬齿,对他说:“韩先生,我叫容璟槐。”
人生若只如初见。
只是有第一次分别,总会有余下无数次分别,直至没有再相遇的机会。
有人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再遇,韩荆和容璟槐的每一次分别却代表着相遇次数的减少。韩荆想,何至于此呢。
“进来啊。”韩荆喊他。
容璟槐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韩荆就自嘲地笑了笑:“你不进来那就我过去吧,反正我永远是让步的那一个。”
韩荆在容璟槐面前站定,手颤抖着抚上他脸庞,韩荆问他:“容璟槐,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容璟槐沉默着一言不发,冷眼看着和他额头相抵的韩荆。
“……”韩荆有点悲哀地开口:“那换我来说,容璟槐,我要是说我喜欢你很久了,你会觉得我可笑吗?”
喔?容璟槐的脸色突然有些似笑非笑,他一霎就明白韩荆是终于知道自己便是他念了好久的程瑾,像听到了一个笑话的结尾,并不是多好笑的笑话,偏偏在容璟槐这个笑话主角眼里好笑。
偏偏韩荆看着他眼里讽刺地笑意想要发疯,上前就想去贴容璟槐的唇,被他一扭头躲开,似笑非笑看着韩荆,有些讽刺地说:“韩先生,我是个婊子。卖身不卖心,亲嘴也是要明码标价的。”
韩荆噎在原地,想叫他不要如此诋毁自己,又怕容璟槐狠狠抛下他,离他而去,连一个吻都不愿施舍给自己。
韩荆拒绝此等情况的发生,手掌扣住容璟槐的后颈,欺身上前,唇与唇相贴,显得亲密无间。
唇齿间的纠缠暧昧甜蜜,兜不住的涎水顺嘴角而下,后颈被制住,只给容璟槐留下抬头接受亲吻的余地。
舌齿间交缠火热,容璟槐垂下的手在口袋里摸到一点冰凉,伸手握住手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