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遇到晚高峰,比平常多花了一个小时才到陈南桉他家。
下车的时候刚巧碰到陈宏邈从屋里出去,看样子是要出去。
“父亲。”陈南桉站在一边乖巧地喊道,夏阳煦也跟着唤了一声。
“小煦来了。”微微有些发福的alpha先揉了揉陈南桉的脑袋,视线扫过夏阳煦隆起的肚子,接着慈爱的说道,“我都和苏郁说让司机去接南桉,他非不,下次叫陆沭来家里吃饭。”
夏阳煦和这个继父并不亲厚,于是客气的点头,刚想应下,就听楼上传来一道冷清的声音,苏郁拉开半个窗户探出头喊道:“小煦,你进来。”
陈宏邈眯了眯眼,随即笑着摆摆手,“上去吧,这些天你爸爸老念叨你。”
“是。”
苏郁穿着家居服从楼梯缓缓往下走,他鼻梁上架了副无框眼睛,明明四五十的年纪,周身气质却依旧儒雅。
他下楼梯的姿势极其不自然,看到夏阳煦身边的陈南桉神情也淡淡的,只对着扶着他的下人说道:“带他去屋里玩吧。”
夏阳煦明显感觉牵着自己的小手紧了紧,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在下人带走陈南桉时,将蛋糕递过去。
苏郁冷淡地看着陈南桉被带走,此时他已经走到沙发旁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夏阳煦过来。
“最近怎么样?”此时他的脸上才透出一些笑意来。
夏阳煦看着爸爸眼角爬上的细纹,忍不住有些心疼。在童年的记忆力,苏郁强大又温柔,哪怕是alpha父亲的离世,也不曾显露这种神色,他心里莫名发慌,于是紧紧握住男人干瘦的手掌。
“你们不是已经有南桉了,为什么陈叔叔......”
“小煦,你不明白。”苏郁回握住他的手,干燥温暖的温度透让夏阳煦稍稍安心,他听到苏郁缓缓开口:“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苏郁淡笑着转移了话题,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丝绒质地的盒子,上面挽了一个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个给你肚子里的宝宝,我现在出门不方便,也就只有这个送你。”
夏阳煦接过盒子,疑惑的看着自己的Omega父亲,却还是乖乖打开了盒子,橙黄色的底布上放这一块银灿灿的锁,核桃大小,下面坠了几颗铃铛,煞是可爱。
“好好放着,别弄丢,多精致的锁。”他就着夏阳煦的手合上盖子盖好,“这还是你父亲当年给你打的,能保佑你们平平安安。”
夏阳煦微微一愣,他还记得小时候贪玩,成日带着银锁乱跑拼,后来不知怎么就再也没见过了。
夏阳煦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屋外传来脚步声,接着一个身材健硕的女佣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进来,“夫人,该喝药了。”
夏阳煦冷不丁被药的苦味呛得喉头发紧,错过了苏郁一闪而过的紧张的神情。他蹙眉看着苏郁,“爸爸,你生病了吗?”
苏郁低低应了一声,他平静地接过药碗,面无表情的一饮而尽,仿佛早已熟悉了这个味道。瓷碗和木桌相撞发出咔哒一声,苏郁抽出纸巾擦了擦留在嘴角的药渍,“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夏阳煦走之后,苏郁去了儿童房看陈南桉,小家伙坐在房间的地毯上,正在由保姆陪着玩积木。
“爸爸!”陈南桉小跑着抱住男人的腿,仰着小脸看着他笑。苏郁脸上没有多少情绪起伏,他牵住陈南桉的手,攥紧又松开,“南桉喜欢哥哥吗?”
“喜欢。”陈南桉挣开苏郁的手,跑到桌子前,踮脚将夏阳煦买给他的小蛋糕拿下来,捧到苏郁眼前,稚嫩的嗓音童真又干净,“哥哥买的,喜欢哥哥,爸爸也吃。”
……
夏阳煦走之前就和许惠说不用等他,所以庞德把他送回家的时候,许惠刚好出去散步,于是夏阳煦吃完饭,一个人回了卧室。
他把银锁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难怪当时怎么也找不见,原来是被爸爸收起来了。这样想着,他将银锁好好收起来,放进了床头柜的屉子里。
相隔11739.17公里外的巴黎,普哥卡堡德尼湾的一处私人游艇上,陆沭长腿交叠倚靠在红色的皮质沙发上,他的对面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
侍者替他们将红酒倒好,默默退到一边。温德尔·赫特率先端起酒杯,和陆沭轻轻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