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苏给他的那瓶伤药,放到将领手里。
将领接住,正要谢,却听衮尚马带着笑意道,“是贵主交代咱家亲自交予将军的伤药,将军受伤,可得仔细莫碰着水啊。”
将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躬身道,“谢过贵主关怀。”
“好了,没别的事儿了。将军办正事儿,咱家先走一步。”
“衮宦官慢走。”
衮尚马悠哉悠哉走回去,想着是去宣政殿还是去李扶苏住的紫宸宫,忽然迎面来了个小宫女撞了他,两人肩碰肩蹭了一下,宫女立马后退几步,慌张地跪下请罪,衮尚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皱着眉呵斥道,“打秋风啊这么着急?不会看路吗?”
“给使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小宫女怯生生道。
“罢了。快走,真是晦气。”
宫女听了,连声应是,脚下三步并两步,快速消失在了夜色里。衮尚马摸摸手里多出来的一小节塞着纸的空竹,想想还是去紫宸殿找李扶苏好了。
到了目的地刚跨进屋,没等衮尚马出声,在做茶的李扶苏便已开口问道,“东西取回了吗?”
“贵主。”衮尚马把那小节细竹子呈上,退到一边。
李扶苏接过,把手中做的活顺手转给子轻,自己抽出里面的信件看。
“呵,不过是点小伎俩,这两个王子就吵起来了。看来突厥和吐蕃结盟,相互都没给够诚意啊。”
子重从一旁端来一盏红烛,李扶苏把看完的纸条凑到火上烧成了灰。
“衮尚马。”
“奴婢在。贵主有何吩咐?”
“我欲给主上择两三位伴读进宫伴驾,你可有合适的人选?”李扶苏盯着面前灯盏里那束越烧越旺的烛焰,黑色的瞳孔里映着摇曳的烛火光亮。
衮尚马眨了眨眼睛,“贵主心里头的人选,奴婢可猜不着。”
“啧,装傻。”李扶苏移开盯着灯芯子的目光,白了他一眼,单手支着头,颇有意味地淡然说道,“我记得,宸王除嫡长女外,还有一位刚满九岁的嫡子...”
子轻手里的茶已经做好了,端过来给李扶苏。“贵主,茶做好了。”
李扶苏伸手接过,垂眸望了一眼茶面上点出的一枝梅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
接待使臣的宴席有三次,一次称为洗尘宴,一次称为大宴,一次称为送别宴。洗尘宴是在进贡的使臣过来的第二日下午举行,大宴是洗尘宴的次日举行,举行一整日,送别宴是使臣告知要辞行的前一晚举行,只举行两个时辰。一般使臣进贡,留在京都最长不能超过一个半月时间。
因这次的大宴被李扶苏设置在了京郊,靠近御猎园,从宫中过去需要一个时辰。
李扶苏起了个大早,命人去把还在睡梦中的李延时从龙榻上拖起来梳妆穿衣,坐上御辇。李扶苏的公主车辇跟在李延时御辇越百步后,宫婢、内侍、羽林军、千牛军等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大明宫内向郊外御猎园去。
宴设在外头,场地大得很,李延时特许了六品以上的官员可携子女参加,因此,今年的大宴格外热闹。
李扶苏一行人到时,臣子们的儿子们正扎成几堆,或在比箭,或在投壶;女儿家们则在一起吟诗作赋,谈论闺阁趣事。
大业民风开放,对男女约束并不过分严苛,所以没有单独设男女席的传统。入座时,一般与父亲或母亲同坐,男子坐在右侧,女子坐在左侧;但更多的,是两位心意相通或互有好感的男女坐在一处,离开或远离父母视线,好互相交流感情。
两位王子见这热闹阵仗,不免被感染兴趣,突厥王子抬手向李延时行礼,“圣人,贵主,不知小王可否与诸位大业的公子们比试骑射一场,也好叫小王见识一下公子们的本领。”
李扶苏瞥了眼远处正在比试的公子们,将凑到嘴边的酒杯放下,随口道,“好啊,那就比一场吧。”
吐蕃王子听李扶苏允了,进一步说,“贵主,赤徳听闻,大业的风俗,若是比试,定是要有一件彩头的。否则就是赢了也没甚意思,倒白费一场力气。”
“两位王子怕是早就惦记上本宫身上的东西了,要等现在用比试讨彩头的理由说出来,倒是给本宫一个猝不及防呢。”李扶苏嗤笑一声,调侃道。
赤徳王子浅笑,“贵主即以知晓,可有想好用何物为彩头了?”
“瞧他个好小子,本宫若不许,你还上赶着讨来了。”李扶苏瞅了一眼在一旁笑眯眯的衮尚马,对他抱怨着,言罢,抬手往自己的发髻上摸了摸,结果摸了半天也只摸到自己发髻上几朵不值钱的朴素绢花和用来固定的裸银钗。
从头上没摸出来什么好玩意儿,自己两只玉腕光光溜溜,十指也不戴一物,总不好当众从两只耳上取那款式老旧的白玉耳坠下来当彩头。
找不到好玩意儿当彩头的李扶苏轻叹一声,身子不由地往后靠了靠,双手一摊,颇为无奈道,“本宫身上倒没什么值得当彩头的小玩意儿,这样吧,两位王子先与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