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定制的抑制剂不是做出样品了吗?”
“是,是。”赵于蓝打开随身的医药箱,“假性发情还是比较好控制的。”
项适原啧了一声:“赶紧拿来。”
那吓死人的气场终于松动了点,赵于蓝缓了口气,从没有标注任何文字的长方体纸盒里取出一管冰蓝色的抑制剂,项适原正要接过来,一直缩在浴巾里的郁清弥却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抓过抑制剂,扔到了地上。
玻璃瓶子立时发出破裂的脆响,碎片和液体溅得到处都是,这猝不及防的一下让其他人都怔住了,郁清弥又直接扑向赵于蓝,把他的医药箱推翻在地。
瓶瓶罐罐倾洒而出,滚落得到处都是,郁清弥也跟着失去平衡一起跌落。
身子一轻,他直接被人从后面提了起来,远离可能会受伤的一地狼藉。
郁清弥回头便用力一推,他可能自己也没想到,这么轻易便把项适原推倒在床上。
不仅是他,赵于蓝何曾见过这等仗势,一时不知道这是他应该阻止的状况,还是那两人之间的某种情趣。
“出去。”项适原冷然道。
这大概是赵于蓝毕生中反应最快的一天,不仅第一时间意识到指令的对象是自己,更是连医药箱都不要了,跑路关门一气呵成。
项适原盯着骑在他身上因为情绪激动而胸口剧烈起伏的郁清弥,对方湿润的眼睛里除了愤怒,更多的似乎是……伤心?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触摸,半空中便被拍了下去。
郁清弥在拒绝他。
项适原皱起眉:“发什么脾气?”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郁清弥做出如此过激的举动。
郁清弥咬牙切齿:“不这样,你根本不会好好听我说话!”
“你把抑制剂用了,再慢慢说。”
“我心里有数。”郁清弥强硬地按着他,“我对自己比你对我了解多了,我知道我吃了药是什么后果,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酒量有练过,耐药也是……练过的。”
“你这叫没有反应吗?”项适原眯起眼,现在抵着他小腹的是什么!
“我没有说没有反应!”郁清弥的语调陡然又高了起来,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断深呼吸试图平复,“我忍得住苦,忍得住疼,忍得住醉,就能忍住这莫名其妙的药效……”
“你就不能拖着不喝,我马上就到……”
“你根本不明白。”郁清弥打断他,凄然地摇摇头,“我没看到你的时候,只能当你不会来。你不明白,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作为上位者的Alpha是不会明白,猎物能逃脱的生机往往只有一线,那一线出现在猎人觉得猎物束手就擒,放松警惕的时刻。在等待的时候,猎物不能轻举妄动,它只能忍耐。
郁清弥这么想,也这么说了。
项适原顿了一下,才道:“跳海也是以退为进吗,太儿戏了,你知不知道凭你自己是不可能从那样的情形之下还能……”
“我知道。”郁清弥漠然地看着他,“我远远看见梁金带着人上了项胥的船,知道你已经到了,才跳的。”
项适原竟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他深知郁清弥一直就这么夹缝生存过来的,但好像此刻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那过程中并不是靠机智或运气就能躲过所有,还得靠付出代价。
一颗心往下落,他凭空有了怒意,是针对他自己。
“你是在说,如果我今天没有来,你很可能就会跟温尚宇或者项胥上床。”
“对,很可能。如果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就会跟他们上床。”郁清弥的回答并没有迟疑,“我可以跟你上床,为什么不能跟别人上床呢?”
“你说谎。”项适原阴沉地道,“你明明宁愿死也不愿意从了项胥。你明明在等我——”
郁清弥笑了笑。
项适原发现他的笑中带着强烈的讽刺。
“那也有代价,不是吗?”郁清弥将笑容又扩大了几分,“想要跟你在一起,就得放弃自我当你的笼中金丝雀。想要让你来救我,就得接受被你当着别人的面侮辱的代价。”
清凉的液体滴落到项适原的下巴上。
郁清弥稍稍别过脸,他明明想装酷来着,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这么忍不住。
他不是个强大的人啊……不能逼他经受这乱七八糟、死里逃生的漫长一天还像电视剧男主角那样英勇无惧、毫不动摇。
项适原的表情凝固了,抬起手轻轻擦拭了一下郁清弥脸颊上的泪痕,这次他没有拒绝。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郁清弥勉强冷静下来,“早上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你因为一条压根也不紧急的信息从纽约赶过来了,还给我带了定制的抑制剂。上次在伦敦见面的时候也是,如果你自己不说,我一辈子也不会发现自己的处境,只会对你感恩戴德死心塌地。”说着他对项适原笑了一下,这次的笑容很浅很淡,让项适原感觉抓不到,随时会消失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