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几分钟，樊东榆推开了她，走到一旁去吸烟。

这算得上是一个标志着结束的信号。

身上是一片狼藉，裙子还湿哒哒地黏在皮肤表面。这样下去肯定会着凉，徐艳青犹豫了一会，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她决定现在就先自行处理下。

双手交迭在腰下，指尖攥住衣料，再往上一用力，很轻松地就从裙子的束缚中挣了出来。徐艳青瞥了眼地上那条已经完全皱得不成形状的连衣裙，心里还觉得可惜。

这条裙子她其实还挺喜欢的，版型很好，完全看不出只花了叁十块。

浴室里的另一个人也随之看了过来。他的眼神很沉，如同浓重的墨。但徐艳青却心如止水，她微弓起腰，双手按上了背后的内衣搭扣。

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先是胸罩落到了地上，然后是内裤。很快，身上仅剩的几件布料都不见了。

迈出一步，但没有考虑过那个近在迟尺的浴缸，那样太费时间。徐艳青走到了花洒下面。不像她家里的那个还需要提前烧水的老旧电热水器，这个淋浴设备高级得甚至无法让人在第一时间发现到使用方法。

不知道是按到了哪个按钮，突然间，一阵细密的水雾忽然从上方喷洒了下来，水流太细，并不砸人，就像是春天的雨。

或许是之前就被人设定过，初始的水温竟是偏凉的，大概比体温要低上个叁四度。不至于冷到哆嗦，却还是让人情不自禁汗毛直立。

徐艳青的牙齿微微打颤，但她也没有心情再去慢慢研究又该怎么享受。贫穷让人变得知情识趣，她现在只想速战速决，赶快搞定这一切。

“上面那个。”

徐艳青怔了一下，视线上移，果然看到了个金属光泽的旋钮。她试着往右侧方向拧了一点，水温立即变得正常起来。

……只是这样一来，就不好再去无视他的存在了。

脑海中还存储了方才浅浅一瞥所看到的画面。年轻真好，因为他又硬了。对此，徐艳青却有些无奈。如果再年轻个七八岁，停在她才刚从高中辍学的那个时候，或许还会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女生一样，为自己的身体竟有着如此强烈的性吸引力而暗自得意。

只可惜，她已经过了那种需要用男人的爱慕来证明自己的年纪。但凡在人生苦海中滚过几圈的人都知道，那些被歌颂的情情爱爱都只不过是骗小孩的把戏，是最靠不住的。

大腿内侧淤青了一大块，那是被他不知轻重地按在洗手台时所留下的痕迹。浑身上下都泛着一股酸痛劲，甚至连站在原地都感觉到小腿在发软。

但不管怎样，拿了钱，就总得办事吧。

徐艳青没有回头，只是自然地发出邀请，“要一起吗？”

樊东榆望着那个在花洒下的女人。明明不着寸缕，但她的肢体动作间却没有丝毫尴尬。背对着他的姿势让那片雪白的后背一览无遗。她正抬起了胳膊，纤细的指节没入发间，慢慢揉搓出泡沫。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不像那些爱慕他的同龄女生，她们大胆又热情，带着一种只有显赫家世才能托出来的张扬自信。樊东榆知道她们在自己身上所图的又到底是什么。

圈子里最耀眼的男生，和她们追求的那种限量款名牌包包，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差别。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说到底也不过是利益交换。樊东榆一向敏锐，在窥探到游戏的本质后，就对此提前失去了兴趣。

但这个女人是不一样的。

在她极具有迷惑性的美丽外表下，只有一潭死水。

就像是一道解不开的难题，这种矛盾感让樊东榆情不自禁想去探索更多。他行事向来乖张，从来没有延迟满足的道理，想要什么就直接上手去拿。和她上床虽然是个意外，但也无所谓，因为这不算多大的事，他玩得起。

……又或许是一样的。

只不过，她图的是另外的东西。

想起银行发来的那条短信提醒，不多不少的一千五，樊东榆扯了扯唇角。

原本就糟糕透顶的情绪顿时变得更糟糕了，下腹还硬得发痛，但他现在完全没了兴致。樊东榆吐了一口烟，烟雾从他单薄的唇线中散逸，让神情变得难以揣摩。

“不。”他说。

他竟然拒绝了。这让徐艳青还在冲洗泡沫的动作顿了下，毕竟她已经做好了还得再做一次的准备。但很快，她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不是说男人都有那个什么，呃，贤者时间？

如此，徐艳青又开始心安理得地冲起了水。毕竟这意味着能早点走人，她甚至还好心情地开始畅想未来。

过几天安然就会回家。所以等下在路过报刊亭的时候，还可以顺便买一本她喜欢的漫画杂志……

但还没等徐艳青回忆起那本花花绿绿的杂志究竟叫什么，却忽然听到有人出了声。

樊东榆说，“明天我会去h市。”

这也是今天梁局把他叫上楼的原因。所里确实是有个要出去交流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