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妙的感觉。
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各自无所事事待过一会,她的精气神却大有不同,像是泡过桑拿,享受一场按摩,全身的负累都卸空。
光是这样,她就觉心满意足,连看最烦人的数学题,都开始觉得眉清目秀。
幸福,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专心学习的时间转得飞快。这还是第一次,一不留神就把整节晚修过完,没有提前五分钟就整东整西,躁动不止。
下课铃是《致爱丽丝》,小钟还是第一次听到风格迥异的后半部分,意外轻快而叛逆。直到音乐快要放完,她才比别人慢一拍整理好书包,伸了懒腰活动筋骨,跟上在教室门口久等的贞观她们。
跟随人群经过走廊的途中,小钟忽瞥见楼上的数学办公室,灯竟然还亮着。
这么晚了……值班老师在半小时前就该下班。如果这时还有人,一定是大钟。
她当即向贞观道:“我好像忘记拿雨伞了,得回去拿一下。你们不用等我了。”
贞观却愣了,“不是,今天大晴天,怎么都不可能下雨吧。”
“是明天,明天早上得拿伞遮阳。”说着,她已转身折返,逆着人群穿过整道走廊,从另一面的楼梯上楼。
一起回去吧。反正顺路。
“果然,你还在。”她气喘吁吁地来到大钟身边,喜出望外道。
他原本正专心写题,听见声音才发觉她来,微皱起眉,问:“又有什么事吗?”
“啊没……也没什么事。”小钟敷衍。
完蛋。他先开口,她就没有自然而然邀请他的时机,只好满心后悔盯向他。
他看起来比方才清醒了很多。可毕竟生得细皮嫩肉,两颊的薄红仍未褪去。察觉小钟的眼神,他干脆正面迎上,也直勾勾盯她。
她故意冷着语气,撇开头,“你怎么还不走?”
“等人。”他波澜不惊道。
所以说,是等她?——不,钓她?
她还满心欢喜自己跑过来上钩?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她以为他定是不情不愿,此行上来,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所谓一起走,不过是她三步并两步跟着,他却巴不得一个人。两人分明认识,却更像素不相识、恰好同行的人。
原来是她反被算计。
生气。
见她拧着五官鼓起两腮,他却再忍不住笑,边笑边说:“等我一下,把这里写完。反正现在下去也全是人。”
她叉起手问:“多久?我还要回家睡觉呢。”
“分钟,很快。”他一直没有将笔放下,一边聊时,早就低下头继续看题,奋笔疾书。
等等——回家,睡觉?
他莫非是想趁今夜将她带回自己家?也默认她既然愿意上来,就意味着已经做好和他睡觉的准备?
所以所以所以——她刚刚那句话,在他听来简直就是:“你倒是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跟你睡觉了。”
进展也太快了。
如果她任性地说,自己过来以前根本没想过这些,“一起回家”真的只是想顺路同行,是不是又会被他笑话是小屁孩,不懂成年人约定俗成的社交规则?
这也太丢人了。
但好像也不是不行。
好歹是个美男子,睡了也不亏?
一时间,她凭空痴想起他裸体的样子,倒三角,公狗腰,人鱼线,他露出染满情欲又克制的眼神,缓缓向她靠近……
她还对自己逐渐变态的笑容毫不自知,他忽然出声,打断了所有遐想,“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有。”她慌了神,霎时板起脸,凶道。
他微微偏头,观察她的神情,探问:“那我们回家了?”
“嗯。”
结果却是她满肚子串了味的怪念头,不情不愿跟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