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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你不在的那七年(四)(2 / 3)

翟玉不敢睡主卧,依旧睡他的小房间,他执拗得过分,连床的大小买得都差不多,只是那时候还是个孩子,现在他长手长脚地睡着,也只余翻个身的宽度,有时候夜半噩梦,抽搐一下惊醒,脚趾会猛地蹬到床脚的铁栏杆上,痛得钻心。

可就是这样的醒法,也比多数时候要好得多了。

多数时候他睁开眼睛,觉得有男人贴在他耳边深深地喘气。

随即他会闻到一种气味,那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气味,呼吸里的湿热烟草味,男性身上咸涩的汗液混着檀木香的古龙水,以及,有点凉,有点黏的体液的腥臊气息,以前那时候,觉得受不了了,要昏过去的时候,他偶尔会把脸埋进被子里呼吸,在窒息里得到一点淡淡的清香。

那是属于翟杨的味道。

他的弟弟总喜欢在他的床上撒娇乱滚,好像就这么留下一点味道。

“啊……”

翟玉咬着被子,身体里漫上来的空虚和焦躁要把他逼疯了,他把自己蜷进床褥里,像犯了毒瘾的人一样难看地发抖,在父母的房子里,柔软全新的被褥有好闻的气味,却唯独没有属于翟杨的一丁点气息。

他渴望着被充满,渴望和男人肛交的高潮,这在他心里早已成了一种固定模式——他做了,做得越多,弟弟就越安全。

他做完,第二天就能看见翟杨开开心心地对他笑。

而现在,现在呢?翟玉咬着被单呻吟,没有了,他看不见翟杨,就剩这个了,他把自己困进去的,只剩这一方恶心而迷乱的囚笼,这是他仅剩的安全感了。

——越碰不到翟杨,他越恐慌空虚。要是连高潮都没有了,他还有什么呢?

翟玉扯开绞裹在身上的被子,下床时腿脚发软几乎跪倒在地,他连灯都来不及开,脚步跌跌撞撞,趴在地上去摸索卧室角落的柜子,拉开最下层的抽屉,从最深处摸出那根被包裹严实的,粗长的假东西。

包得太紧,翟玉发着抖的手扯不开,他张口咬上布料撕扯,深夜里的裂帛声像是有人在抽噎,渐渐地布料落地,黑暗中响起口舌间濡湿的水声,而那抽噎声却未停,翟玉闭着眼睛,眼角的泪水不停淌,他将那根东西往嘴里送,要舔湿,舔得够湿才能塞得进去。手上突然失了力道,猛地戳到嗓子深处,翟玉弓着腰干呕一声,身体痉挛着攥紧抽搐,那根东西掉在地上,啪嗒——

“啪嗒——”

一阵风起,窗帘猛然被吹开一个张扬的弧度,窗台上的相框啪嗒落地,正摔在翟玉脚边。翟玉满是粘腻冷汗和唾液的手捡起,那相框里面是白的,什么都没有。

很久很久以前,家里也有相框,里面是全家福。

这可是家里啊,他怎么能在家里做这样的事情。

不行,得去外面……翟玉扶着地板起身。他不能在这,去外面,外面有更多的,新鲜的身体和那些他经年累月熟悉的味道,男人身上有的,那些不怀好意打量他的人们,他见过许多,他们都有的,他现在想要立刻就有……

……对,只要他现在出门,去找一个通宵的夜场酒吧,那样的男人到处都是,他随随便便就能找到……

外面狂风大作,翟玉打开家门,未及转身,门便轰隆在身后合拢,巨大的声响没驱散翟玉眼里阴沉沉的雾,楼道里一片漆黑,他脚步凌乱踏错了楼梯,结结实实地摔了下去,还没爬起来,身后传来一声咆哮:

“臭小子大晚上不睡觉他娘的有毛病啊!!——啊?!“

“不让老头子睡个安闲觉!叮叮当当地你搞个毛球蛋啊!”

“赶紧给我滚回家去!”

“听没听见?!”

“白玉!——”

翟玉浑身一抖,猛然醒转,他懵懵地坐在台阶上,外面已经见了天光。

曹老爷子拄个拐杖横眉立在阶上,往他家一指:“滚回去!”

“……”

翟玉摇摇晃晃站起身,手在裤子上局促地擦了几下,看了看他家门,虚脱地笑了笑:“对不起啊,把您吵醒了。”

“我……我走得急,忘拿钥匙了,您能给我拿一下备用钥匙吗?

一个月后——

新生军训还未结束,大学里迎新生的浪潮正是最热烈的时候。

晚训比白天要轻松很多,下训前的一个小时里各连队排排坐,拉歌,表演节目,有男生抱着吉他唱情歌,女生穿着黑背心和迷彩长裤,解开发绳,长发一扬就是一曲热舞,下面口哨和起哄声不停,怎么热闹怎么来。

而操场外面的各大社团早就准备好了花样,就等新生下训走来,候着劲儿给他们发传单填报名表,往自家的社团里补充新鲜血液。

翟杨抱着膝盖坐在军训的人堆里,恹恹的,旁边李思澄扯他袖子:“靠靠靠!这个牛逼!后空翻了你看!“

翟杨睁着眼睛看,眼睛里一点情绪都没有。

李思澄拿胳膊肘捣他:“没事吧,你要实在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呗!”

翟杨摇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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